其他貴族有些隨聲附和,有些心中不平,卻不敢抗議。達里奧斯是被皇帝溺的幼,他的母妃則是皇帝最的妃嬪。有資格席皇家宴的貴族,沒有一個會低估枕邊風的力量。
“可真是個小妖…… 那么密的玫瑰長發(fā),一把或許都揪不住……”
“我的朋友,你太貪心了。像她這樣的貨,西北貢品里要多少有多少。那戒指能值兩個她了!”
達里奧斯仰大笑。“哥哥不識貨,本王會疼你的!”
料地將王杯里的酒一飲而盡,最后還伸小,輕輕舐杯邊緣。
你順著呼聲望去,瞥見了被達里奧斯壓在金石上瑪麗珊黛。她不斷掙扎,已經(jīng)衣衫不整,大片雪肌被燭光映得發(fā)亮。
“啊!殿,別這樣!”
接話的是達里奧斯。這位皇帝幼早就離開了自己在王座右側(cè)首的席位,正靠在大殿金石旁,近距離細細觀賞已經(jīng)回到大殿中央的瑪麗珊黛。他與他哥哥量相仿,長相也有六七分相似,烏黑的卷發(fā)齊攏到耳后,黑的睛藏在深邃的窩里,閃著狼顧般的光。你在戲班里這幾年,見慣了這種目光,你知,那是捕者盯著獵時的目光。
席瞬時喧笑聲四起。波斯國法甚嚴,如此不拘禮法的舞姬實在難得。瑪麗珊黛瞬時挑起了眾人的興趣。年邁的老皇帝早已離席,一眾年輕的王和公族少了拘束,言談也如舉止一般,漸漸放縱起來。
你等呀等,但父親再也沒有現(xiàn)。你趴在母親上哭得疲力盡,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次日,你在巡回戲班的帳篷里醒來,一個胖的中年波斯人正在數(shù)錢,而把錢交給他的人,正是父親的貼護衛(wèi)之一。
你后背和手臂上的鞭傷火辣辣地疼。隔著樂聲傳來的話越來越不堪耳,你垂得更低,盡量專心致志演奏那架鳳首箜篌。
他說著從小指上摘一枚戒指,隨手扔向班主阿曼。這不合規(guī)矩。對于牌,在場的貴人們理當依次競標,價者勝。阿曼匍匐上前,撿起戒指,看了看上面的紅寶石,嚅囁著想要抗議。達里奧斯不滿地砸了砸嘴。
就像她為了討好阿曼,賣你三日前的逃跑計劃一樣。
“或者抹在你的大家伙上,讓她那條靈巧的小家伙去!”
箜篌是你在東方學過的樂。那時的母親很年輕,很。京城初夏的陽,她常抱著年幼的你,坐在閨房窗,等父親回家。窗外的梔樹開著潔白的花,密密匝匝的香氣沁得人心里滿登登的。她輕吻你的額發(fā),或把盛開的梔花在你的發(fā)鬢上,或?qū)偩幒玫?、串著白玉珠的紅繩手鏈系在你纖的腕上,然后握住你的小手,教你如何撥動琴弦。如果那時的你沒有那么貪玩兒,沒有為了逃避學琴而趁解手的功夫溜家門,你一定會告訴母親,她彈的箜篌聲如昆山玉碎、梧林鳳鳴,她彈琴的樣當使湘妃汗顏,嫦娥掩面。
達里奧斯話音剛落,殿中就爆發(fā)一陣哄笑,瑪麗珊黛并未介意這低俗玩笑,銀鈴般的笑聲在一眾男人低沉的聲音中格外悅耳。今夜是她的元夜,也就是東方青樓里所謂的初夜。如果能叫一個好價錢,她將在皇都名聲大噪,以后或許能給自己贖,或許可以找一個愿意買自己的主人,最差也能找到一個王公貴族自己的長期租客。只要能擺脫班主阿曼,哪怕僅僅是暫時的,無論被如何侮辱,瑪麗珊黛都可以忍。
“看那一肉,白得能看到血,一定像羊脂般…… 腰多柔韌!還有可的小肚臍,綿綿的小腳……”
可那時的你,心里只有西巷的糖葫蘆和綠豆糕,只有北街的五彩風車和虎風箏。于是,直到后院那樹潔白的梔被大火燒成黑灰,直到你磕磕絆絆地奔回一片狼藉的家,直到母親滿是血污的手最后一次握緊你的小手,直到你腕上的白玉珠被染得鮮紅,你也始終沒能告訴母親,她彈的箜篌有多么動人。
那之后,你拼了命地學箜篌。戲班的人笑你不自量力,妄想和活潑艷麗的瑪麗珊黛爭鋒。其實,你只是希望能再聽一次母親指的琴音,僅此而已。
“真想……涂上蜂蜜和油脂……一掉……”
“當然不行,這樣的貨,就得用鏈栓起來,狠狠往摁住……”